美国司法部松口：加密交易所FTX补偿不该永远只看事发当下价格

自从FTX破产以来，投资者们最遗憾的莫过于错过了这波币价的上涨。现在，美国司法部(DOJ)首次放宽了口风，准备重新审视加密诈骗案件中受害者的补偿机制，是否应该调整为以「当前价格」计算。这无疑让成千上万的债权人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，但背后的制度门槛却比想象中要复杂得多。

司法部本周发布了一份备忘录，承认现行规则可能无法公平地反映加密资产快速波动的特性，特别是在像FTX、Voyager、Celsius这样的案件中，资产在事发后通常会大幅反弹。以FTX为例，2022年11月破产时比特币的价格仅约17,500美元，现在已经突破了10万美元，但债权人只能得到当时价格的法币补偿，这引发了数百人联名向法院陈情。

现行制度依据《28 CFR § 9.8(c)》，规定补偿金额应以诈骗发生时的「公允市场美元汇率」计算，不得加计利息或任何担保相关费用。这一规则适用于所有被没收的财产，并非专门为加密资产设立，也难以因个案例外而立即调整。

为什么「现价补偿」这么难实现呢？这牵涉到制度公平与保护机制的平衡。Kobreand Kim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Calvin Koo指出，如果按照当前价格补偿，法院就相当于在「押注市场时机」，这可能会导致程序不公，并且让债权人试图影响分配时点，从而演变成另一种形式的博弈。

此外，加密资产价格波动剧烈，并非每次都能反弹。DOJ的前内部人士坦言，现行制度的设计初衷是保护受害人免于「资产逐年贬值」的风险，相较于少数像比特币这样的反弹案例，更多资产会在案发后「归零」。

退一步说，能否「原币返还」呢？现实依旧困难重重。许多FTX的债权人主张应该「原币返还(实物赔偿)」。例如，某投资人向法官陈述，自己长期研究高品质的基本面项目，不炒Meme币与高杠杆，结果却与其他人一样只能拿到法币补偿，主张不应一视同仁。

但这项诉求在实际操作中更为困难。FTX破产后即遭骇客盗走4.77亿美元的资产，加上多数币种价格波动剧烈，甚至已无法追回，如果政府需要补足差额或买回币种，可能需要更多时间，甚至可能补不齐。同时，一旦允许原币返还，就需要为每一个资产设计不同的返还机制，这将大大延长司法程序。

只改DOJ的规定还不够吗？破产法与州政府仍然是一道墙。值得注意的是，DOJ仅处理刑事案件中的没收资产，对于FTX等破产案件的补偿主导权仍在破产法院与管理人手中。此外，不同州政府也可能有不同的处理方式。比如，纽约总检察长与Gemini案的和解，就采用了「原币返还」模式，这显示了制度的高度碎片化。

DOJ此次的备忘录虽然具有方向性的意义，但并未列出具体的改革时间表与草案，仅呼吁国会考虑修法并授权进一步调整。换句话说，如果受害人希望在短期内「按当前价格或原币补偿」，可能仍需面对法律与执行现实的双重门槛。

虽然司法部首次放宽口风，愿意检讨「补偿计价基准」，对于长期被忽视的加密诈骗受害者来说是一剂强心针。但从制度调整的多重障碍到破产法律的界限，改革之路依然崎岖。FTX的债权人虽然有望迎来制度松动的曙光，但距离真正按当前价格或原币补偿，仍需社会共识、立法突破与制度配套三者并进。